2017年2月6日 星期一

越艱苦的人們越不吝於分享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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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外島相對於本島是辛苦的,那外島中的外島肯定是更辛苦的,物資更缺乏,交通更不便,敵情更具威脅,勤務也更加重。


這些無疑就是亮島的寫照,一個位處馬祖列島的偏遠離島,也是外島中的外島,我們有幸在84年時到那測量,首先感到的就是交通的不便,任務先自基隆港搭乘萊陽軍艦航向馬祖,並在馬祖南竿的外海上換乘合字艇,當時的風浪不佳,兩艘噸位差異大的船受到風浪的影響不同,上上下下遠遠近近地互相碰撞,我們必須看準兩艘船每一次接近的時機,縱身跳進合字艇,同時還要搬運裝備。

最後總算有驚無險地換乘至合字艇上,準備由萊陽軍艦拖帶到亮島外海後,再由合字艇自力航行至亮島,艇上載滿了運補的大米,但這段被拖帶的航程晃得實在很嚴重,再加上這種小船晃的方式比較不習慣,很多弟兄都忍不住直接吐在大米上。

合字艇依計畫時間在漲潮時抵達亮島百勝港,碼頭上擠滿了駐島官兵,不是為了歡迎我們,而是為了搶潮水搬運物資,因為合字艇只能利用漲潮時靠泊,當潮水退到一定程度時,不管物資有沒有運完都得離開,所以搶運物資是島上的大事。

亮島像是突出海面的一座高山,島上每有多少地方是平的,分成很多小據點,出了據點不是上山就是下山,我們被安排住在作為中山室的據點內,那是島上最好的據點,裏面甚至有卡式公用電話,美中不足的是島上的小福利社並不賣電話卡。

中山室離洗澡的地方很近,洗澡的地方是一個露天的水池,水池唯一的來源就是雨水,洗澡的方式是脫光衣服在池邊舀水出來沖,大部份的人都是在夜晚洗澡,倒不是因為害羞,這個島上沒有女人,而是因為天黑了,比較看不清楚水池裏的水質,可算是一種自我安慰。

我們在亮島的三餐都是搭駐軍的伙食,每餐飯都有人送到各據點,由於物資的缺乏,午餐及晚餐有一半的菜是軍用罐頭作的,早餐則幾乎全是罐頭,除了剛運補完的日子外,不容易有新鮮的蔬菜。

但我們幾乎每頓飯都有新鮮的蔬菜,我們忍不住問了送飯的士兵:「你們今天也有青菜嗎?」

送飯的士兵也很坦白地說:「沒有,已經很久沒有了!」

「那我們為什麼有?」我們再追問。

「島上本來就有自己種一些青菜,數量很少,指揮官說你們是我們亮島的貴賓,所以全都要保留給你們」送飯的士兵回答「我們這裏真的是很偏遠,沒幾個外人會來。」

可敬的陸軍弟兄在這麼艱苦的還境下,還把我們奉為上賓,也許越艱苦的人們就越不吝於分享。

任務完成離開亮島,回到馬祖等船回臺灣時,無意間卻聽到了他人對亮島艱苦生活的見證,當時經過馬祖某連隊晚點名集合場,連長正在斥責連上表現欠佳的弟兄,最後加了一句「誰再表現不好犯錯,我就把他調到亮島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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